黑木炭画出来的效果虽然比不上硬笔清晰,但是勉强能用就行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比较好保存的方法。

    “我说了你们强占就是强占,老木明明白白告诉我,就该从你们家挖沟渠!”

    余溪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阵势,开始时还有兴趣听一点,久了之后,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她听得有点烦了,又看见小月儿被吓得一愣一愣地,便摸摸小孩的头,“小月儿,我们回家好不好啊?”

    小月儿眼睛下睫毛处挂着眼泪,“娘亲……”

    “不怕,我们回家去,大人的事情让大人自己解决。”“是啊!老天爷是有眼,他要是没眼力见的话,你们家怎么会如此衰呢?大女儿被婆家扫地出门,二女儿为了个狗男人命都不要了,一大把年纪连个儿子都没有,死了都没

    人送终。老天爷还是对你格外关照一些啊!”

    余溪冷笑了一声,从古至今有些东西还真是一直都没变过。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烂了!”

    “撕烂我的嘴?你配吗?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男人和我几个大儿子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林!”

    “打就打!”余老头左顾右看,操起一根木柴就要往里冲。余田见状,赶紧冲上去。“爹!有话好好说,打人作甚!”

    “你闪开!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林大娘,大家都是街坊邻里,你又何苦说的这么难听呢?”余田望着林翠娘,表情透出了无奈。她大概留意过余家的东西,基本见不到纸和笔之类用具。“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山路也不方便,同我们一起也好。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回去路上,余田把小月儿交到余大山手里,自己同余溪走在前头,两姊妹趁机说说心里话:“今日见了程野,你觉得如何?”

    程野?

    余溪回想起今天他打人的样子,并不觉得怎样。但是为了能让余家人放松警惕,她扯出一丝笑,昧着良心说:“小伙子人长得不错,是挺帅的。”昨天晚上,余家晚饭吃到一半,这女人抱着孙子过来,愣是给孙子拿了个鸡腿才走。“你没欺负我吗?我们家那块田种子才刚刚弄好,你倒好,偏偏挑这个时候放水,把我们整块田都给淹了!你敢承认吗?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是!我就放了怎么着?我们家的田跟你家的田本来是有一条水渠的,你自己贪心,把水渠扒了做你的田。现在被淹了,你能怪谁,这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淹了是老天有眼!”林翠娘看着余田弱不禁风的样儿,耻笑:“余田,不是我要找你麻烦,实在是你爹不讲道理!”

    昨天她脸上还笑眯眯地,一口一口地余田余溪余大哥地叫,今天为了水田的事情,立马翻脸不认人,待会儿指不定还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我爹如何不讲道理了?你们家挖了沟渠私用,这难道不是真事?”

    “哎,你要这么说,我可要跟你好好算计了!当初,你还没出生之时,是你娘先行强占了沟渠,害得我们家又挖了一条出来!如今,我不想留着它,再填回去亦是理所应当!怎么又成了我们家的错了呢?”

    “你放屁!我们家怎么就私用了!当初说好我们家那块田占地八分,你们家占地六分,就该从你那里掘一条沟渠,怎么就我们家强占了!”“你们这是走哪儿了?”余田看见余大山一行人走来,急忙迎上去。“余田姐,我陪余溪妹妹四处逛了逛,让姐姐等着急了,实在对不住。”

    余田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我今日同程家老太太一同逛街,老太太言辞之间,亦是个和蔼可亲之人。你若嫁过去,受了什么委屈,老人家定会能护着你。”

    没嫁过去之前都这么说……

    等生米煮成熟饭,指不定就要催着生儿子传宗接代了。

    “希望吧。”余溪望着夕阳穿梭过山林乡野,荡漾的水面像被铺上一层又一层的金箔,难得见上这么好的景色。

    有时候想象,她待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