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愣了下,看到所有人一脸愤恨地转过头来又憋屈地扭回去,她大概就明白了到底是谁在说话。

    其实她第一下就听出来是林深的声音了,但是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所以大脑才宕机了一下,在“林深推荐我当班干部?”和“我他妈是幻听了吧?”之间小小地迟疑了一下,最后根据同学们的表情得出了答案。

    林深真的推荐她当文艺委员。

    高二是有美术音乐课的,一星期一节,轮换着来上。

    虽然文艺委员不是什么很要紧的职务,但鹿呦呦还是小小的愣了一下。

    她转过去。

    整张脸都显示着我不明白我不懂你确定你没说错地看向身后一脸认真的学神大人。

    这位同学,学傻了?

    鹿呦呦挑眉。

    大家不出言反对,一是不愿意反对他们集美貌和智慧于一体的学神大佬,二是不敢反对集暴力和美学于一身的校霸一姐,但这俩原因现在并不能妨碍他们看八卦的心。

    林深轻笑了下,在全班同学飘忽好奇的目光下微微倾身:“昨天我看到你试卷上的小猫了,画得很不错,你可以做好的。”

    鹿呦呦有个小习惯,不想写题的时候,准确的说是写不出题的时候,就会画画,写英语作文会画,解数学大题会画,草稿纸、答题卡都能成为她的画板。

    但这不是她同意当文艺委员的原因。

    鹿呦呦在林深靠近的那一瞬就像是被按了什么暂停键一样愣在原地。

    淡淡的柠檬清香从他的衣袖间飘过,夏末秋初的清晨,蝉鸣声未起,朝霞还没退尽,她青春少女的烦躁和颓丧因为眼前少年的一句话被全部抚平。

    他说,你可以做好的。

    鹿呦呦,你可以做好的。

    鹿呦呦从小到大从来没被这样肯定过。

    她只听过别人说:你看她,她爸贼有钱。

    啊,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即使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不是还有你爸吗。

    就因为有一个能用钱摆平一切的爸爸,所以那些她用自己劳动和汗水换来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果和钱比起来,就显得那么可笑又能被人轻描淡写地忽视了。

    被人忽视到,连她自己都忘了,原来她是可以的。

    林深只是俯了俯身子,全没半点暧昧和突兀,甚至在前面同学来看,他只是直了直腰,然后说了句什么小猫之类无关紧要的词,鹿呦呦就这么定在了那里,身上的戾气一点点地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