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瑶这几天较之以往,更加频繁来往于慈乐堂,当然还是为了那位萧大爷,其实他恢复的倒挺快,不过却有个怪毛病,必须要她陪着吃饭,否则就不吃,一直到她来,才肯动筷子,而且她吃的多些,他也吃的多些,她吃的少,他也吃的少。

    由于前两次不知道,于是陪吃就陪撑了,所以干脆一日三餐就在慈乐堂吃了,郑嬷嬷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的“烂好人”三个字非常明显。

    于是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七天,到了给萧清越拆伤口缝合线的日子,她拿着小剪刀将线结剪开,一点一点将线抽出来,他看着她的小手在他胸口时而轻抚刀口,时而跳跃抽线,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痒,就像里面有颗种子,正在破出发芽,一拱一拱的,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贪恋起来。

    安亦瑶将拆下来的线放在小托盘里,看了眼伤口,不错,已经对合长住了,只是创口处的皮肤较之旁边正常的皮肤,略薄了一些,过段时间就好了,于是又用棉球蘸着烧酒,为他清洁创面,萧清越正感觉到的麻痒又被烧酒一蛰,凉薄的唇畔发出嘶的一声。

    “疼吗?”她问。

    他摇了摇头——也不是不疼,只是这种疼,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让人感觉还挺上瘾的……

    “我说,这位大少爷,”郑嬷嬷清了清嗓子:“你的伤也好了,是不是该走了?”

    安亦瑶闻言,也抬头正视他。

    萧清越将衣领合上,抬眸看她,也不说话。

    “你是没有盘缠吗?”郑嬷嬷想对方大约是因为这个问题不好开口,他也别不好意思了,越不好意思,就越会拖自家小姐伺候他几天,她看着是又来气,又觉得窝囊,于是她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放在他身侧的桌上。

    “我们家老爷夫人,对于在慈乐堂恢复后准备离开的人,都会施舍一些银两,别嫌少,拿着走吧。”

    萧清越挑了挑眉,拿起钱袋,掂了掂,说:“确实有点少。”

    “你!”郑嬷嬷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假意客气一下,竟然还碰到个真不客气的!

    安亦瑶想着大约对方是真不够,既然都帮到这份上了,不如再帮一些,倒也无妨。

    “越哥哥,你需要多少银两?”

    萧清越抿唇一笑,修长的手却是指了指她的腰间:“我要你的玉佩。”

    她吃了一惊,郑嬷嬷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低声怒道:“小姐,当初你就是不信我,非要救他,看看,真的碰到讹家了吧!”

    安亦瑶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他却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抚了下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刻着镂空飞云图案的玉佩,很舍不得,说:“这玉佩是自我出生后,我娘亲送我的,确实比这包银两要值钱,”顿了顿,又问他:“你确定要吗?”

    萧清越放下托着下巴的手,唇畔勾笑,点点头。

    “……越哥哥,你长的可不像是会讹诈别人的模样。”安亦瑶有些生气,也有些伤心。

    “怎么,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萧清越盯着她,道。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郑嬷嬷彻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