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吃醋了。”她在他耳边低声笑着,带着点小得意。

    “我难道还该高兴了?”李谏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她穿一件薄软的藕色纱衣,香肩半露,眼里满是笑意,流光潋潋,娇媚又调皮。他心里波澜漾起,想吻她,又觉得这会自己正在生气,不能示弱,忙将脸别开。

    步云夕伸手在他下巴挠了挠,“小气,我都这么惨了,到处被人欺压,你还和我置气。”

    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让李谏心神一荡,差点破功,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她搂进怀里,轻哼一声道:“以前我只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直没放心上,没想到原来这小子早就心思不纯了。”

    上回去骊山的途中,他带着她绕远路,当时虽说是跑马走岔了,如今回想,没准那会这小子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别的可以忍,觊觎自己喜欢的女人绝不可忍,“我看他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在我面前作妖,要对付太子我不会亲自动手?他还真当自己有多利害了,我明日就将他揪出来,好好警告一下,咱们的事轮不到他来插足。”

    步云夕道:“别,你和他说开了,岂非不打自招你早知我的真实身份?我的名字还未在右骁卫揖捕名单上除名,你却一直窝藏我,岂不落了口实给他?万一他在皇帝那儿告状呢?”

    “那我难道该哑忍?”

    “这有何不能忍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我还指望着你替我挡暗箭呢。”

    李谏其实心里也清楚,现在还不到和李飞麟翻脸的时候——虽然这一天迟早会来,但现在他得沉住气。侧头看她,她的下巴就抵在自己肩上,两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长长的睫羽扑闪着,说话时吹气如兰,实在让他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于是捂着自己胸口,“可我这里不舒服,不如这样,你替我揉揉。”

    他往后一倒,整个躺在床上,顺势搂过步云夕将她一带,硬是让她压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步云夕顿时满脸绯红,两手撑在他胸膛上想要起身,李谏偏不允许,两手箍着她的纤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

    “讨厌……你松手,让我起来……”

    “你是讨厌我,还是讨厌这样的姿势?”

    李谏并没有松手,步云夕只觉浑身发烫,耳根都红了,嘟囔道:“讨厌这样……”

    李谏不依不饶,“那你喜欢哪种姿势?”

    步云夕红着脸道:“反正不喜欢这样,你先松手嘛……”

    李谏说好啊,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原来你是喜欢我在上面。”

    步云夕惊呼一声,大骂讨厌。两人嬉闹了片刻,李谏生怕自己按捺不住,终于将她放开。

    步云夕不敢再呆在床上了,问他可要吃夜宵,也不等他回答,趿着绣花鞋到了外间,吩咐晨袖替他备些夜宵过来。

    李谏仍仰躺在床上,听着外间步云夕和丫头们低声说笑,嘴角微微弯起,将两手枕在脑后,闭起双目沉思。

    其实他刚才说笑而已,他并没有生她的气,他根本没资格怨她对自己隐瞒凌霄山庄的事,他自己心里不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他的秘密她一无所知,而他,早就窥视了她的秘密。还有一事让他很懊恼,长生果一事,除了太子,如今连李飞麟也知道了,看来他得抓紧动作了。

    待夜宵送到,步云夕进来喊李谏时,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接日的劳累,让他的脸瘦了一圈,即便熟睡时,眉头依然紧紧锁着,步云夕抚了抚他的眉心,不忍心唤醒他,轻叹一声,替他将靴子脱了,又将帐幔放下。

    步云夕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小时候,在凌霄山庄的半山亭里,和坐着轮椅的杜玉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