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迷迷糊糊思考了半晌,犹豫道,“你的意思,这不是蚊虫叮咬所致?”

    “当然!”文墨早就娶了小郎君,对此心知肚明,她打趣一笑,“依奴婢看,若不是对姑娘在意的紧,也不会在这里偷偷留下印记。”

    她话是这么说,却不敢把做这事的人直接对在沈原身上。

    毕竟昨院里进进出出的郎君,除了自家公子,还有位提着食盒前来的郎君。

    光是远远瞧了几眼,也知是位风华盛极的男子。

    更何况,能进这房里的,还有淮南、淮安这两个小厮。尤其淮南,昨她好似是瞧见他红着脸从房里跑出去来着。

    文墨想得起劲,却也不能再与苏锦多说,毕竟这事涉及到男子清誉,若是猜错,于他们可是无妄之灾。

    她望了眼兀自出神的苏锦,有些琢磨不透。

    要是寻常姑娘遇见这事,保不齐要好好炫耀一番。若是对方长得不错,寻上个媒人前去,娶回家也算一段风月佳话。

    偏生苏锦,静默地好似一段埋在地下许久的枯木,连个欣喜的神情都没有。

    唯有手指贴在那一处红痕之上,沉重地瞧着褐色的药液,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氤氲的水汽漫漫四散,连带着锁骨上那一朵红梅也了无踪迹。

    苏锦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任由文墨替她穿上衣裙。黑亮的发丝服帖地拢在耳后,只发梢处还有些水珠,顽皮地缀着,随着她踏出的步伐,慢悠悠地三两融成一颗,悄悄滴落。

    “苏姑娘。”进来送药的仍是淮南。

    过往苏锦从未注意过他,这会却是不得不想。手指端起桌上的药碗,脑海里却还念着旁的事。

    尤其今早沈公子还特意提点过,难不成是他?

    她出神地瞧着面前的小厮。

    “苏姑娘!”急切的声音叫苏锦喝药的动作一顿,淮南脸涨得通红,见她疑惑,又垂下头轻声解释道,“这药烫,不能直接入口。姑娘还是吹吹再喝的好。”

    他抱着托盘的手指攥得发白,就连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前。

    分明就是又羞又怕。

    看来昨她当真说了一些胡话,才会引得淮南误会,继而有了肌肤之亲。

    苏锦腔子里的心止不住下沉,端着汤药的手指也好似是失了感觉。

    从门窗穿堂的风宛如一柄柄羽箭,一股接着一股,一阵接着一阵,刺得她唇齿生寒,半晌才挤出几字,“......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