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能治愈伤痛。

    苏远章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准确与否暂时未知,不过却也是一个能帮助余稚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整天沉溺伤痛,日子也会跟着觉得苦涩起来。苏远章费劲平生所学,搜刮脑海中的欢乐琴曲,从国外的弹到国内的,从古典乐到流行乐,从他人到自己。

    最后这一项,他第一次存了试探的心思。

    这是他写给余稚的,第一首歌。

    那时刚在一起,甜蜜中夹杂着青涩,酸酸甜甜,便写了一首曲风简单轻快的小情歌。这样轻快的情歌旋律在病房中响起,气氛仿佛裹着青杏的味道,酸里透着天,余甘在齿,令人情不自禁怀念。

    苏远章不知道余稚听出来了没,但她没阻止,苏远章便故作不知地继续弹奏自己的歌。这些年他写过那么多的歌,每天听几首,也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病房内,演奏的是独属于余稚一个人的音乐会。

    深情的、优雅的、温柔的苏远章,只想为她而存在。

    时间在苏远章琴键上跳跃的手指中流过,冷清的病房也随着入住时间增加,变得越来越远家的气息。室内多了许多私人用品,桌子上的水杯、保温桶,椅子上随意搭着的外套,床头可爱的动物摆件,还有随意可以看到的大簇花朵。

    粉色的玫瑰、白色的满天星、紫色的桔梗花、蓝色的勿忘我……病房内像是承办了一个花展,各色花朵装点着沉郁的病房。窗外是苍白凛冬,屋内却温暖如春。外人走进来,总是会眼前一亮,进而心情愉悦。

    花朵是苏远章精心布置的。一开始买得多一些,后来便维持在一天一束的频率。

    余稚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刻薄评价:“俗气。”

    病房内的家具设计都是浑然一体,偏典雅大气。最近因为这些花朵的侵占,让人恍然有种在花市的错觉。不讲究设计搭配,不在意颜色呼应,各种颜色就这么摆在各个角落,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苏远章也不恼,笑着说:“小鱼,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她从没透露过这方面的喜好。何况他了解余稚,她在媒体面前说喜欢什么,并一定是真的喜欢。但他转而想,连喜欢的花都不知道,显然他还不够了解余稚。

    没事,他从来不怕努力。

    下午,苏远章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戴着一只耳机,埋头记录突如其来的灵感。余光里,见到余稚躺得有些无聊,拨了拨桌上的粉色玫瑰。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种花另眼相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床边的花种类就定下来了。粉色的玫瑰装点着她的梦。

    下午的检查很快来临。

    小微推来轮椅,苏远章也及时站起来,弯下腰,小心翼翼将余稚抱起来。

    “可以吗?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他特别怕扯到余稚的伤口,反复问了许多遍。

    “没那么脆弱。”余稚蹙眉,勾着他脖子的右手拍拍他肩膀,“快点,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