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传来隐约的湿意,好似一阵急急春雨落下,挟着草木清香,润人心肺。斜斜的雨丝被风掠至面前,轻轻荡过双颊,冰冰凉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云城轻蹙起眉,长睫微颤,半睁开眼眸。

    入目却是容清轮廓秀致的下颌线,他的唇从她额上离开,含笑的眸清清浅浅地看着她,“醒了。”

    她脑中记忆尚且停留在梦中那日读书的场景,骤然转醒,眼中俱是茫然。

    “怎么不说话。”容清半搂着她,指尖轻轻捋去散开在面上的发,“不舒服?”

    云城还没缓过神来,疑惑地转过眸去,却见他仅披单衣,因半抬起身子看她露出大片如‌玉的胸膛,而里面,竟是未着一物。

    思绪回神,云城蓦然反应过来。

    天色已然不早了,依稀能听到鸟声啼鸣,只是雪还未停,天色泛着微微的浅红,窗外仍旧是大雪纷飞。

    床帐垂着,宽大的榻上衣物被衾散乱成一处,一室旖旎。

    榻边的烛仍未燃尽。

    昨晚翻云覆雨,颠来倒去,直到半夜容清方才放过她,任由着昏昏沉沉睡去。

    云城的耳根后知后觉地发起烫来。

    她抬起手臂想将人推至一边,却发觉早已是酸软无力不得动弹,不由得恨恨瞪了他一眼,“容清,你这又算什么?”

    昨夜其实只想同她说说话,可许是因为这天气太寒,这屋里又太暖;也或许是这几日云城对他的刺激终是起了效用。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脑中竟是没了任何理智,只一心追寻着本能步步深入。

    容清自知理亏,声音软了下来,“是我不好,不该心急。”他弯了眼角笑,“你若是心里有气,昨日里你受的,改日都让你补回来。”

    “这怎么补!”云城怒道,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味,于是愤愤然地闭上了嘴。

    容清低声笑着,微有些凉意的手探进被中拢住她的腰身,轻轻按压揉捏着,“还疼么?”

    “你觉着呢?”云城嗤了一声,语气不善。

    不是说笑,此刻她便同被人拆散的木块,浑身都泛着酸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我轻些。”容清眸中有歉意。

    云城不想理他。

    屋中寂寂,容清低垂着眸,半晌,哑声道:“城儿,你想要在朝中立威,我懂。只是何苦非要用拒婚这个法子。”

    “倒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容相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云城趴在榻上,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