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微在医院里面修养了一个星期,周日的时候,彭程带着彭芸来接她出院。

    他到达病房时,徐微微还在睡懒觉,行李一点也没有收拾。

    “这都什么时间了,怎么还在睡?”彭程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一把掀开了被子。

    徐微微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其实已经醒了,不过这会儿她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向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次磕着头以后就总觉得有点嗜睡……”

    不等彭程回答,她又一副胆怯的样子抓住他的手,“老公,你生气了?”

    旁边的马素梅醒得早,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想听点八卦。

    徐微微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紧接着一脸惊恐的道歉,“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起床收拾行李,等我回去就给芸芸做早餐,你不要骂我。”

    她急急忙忙的下了床,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床边的地上,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彭程一脸厌恶地盯着徐微微,在马素梅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她扶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妻子就没有了以往的风采,穿着打扮随意不说,浑身都是生活的腐臭味,散发着一股让他讨厌的气息。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闷头将病房里的东西一股脑的丢进行李袋,收拾妥帖以后,跟马素梅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病房。

    等到了要办出院手续,彭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不过是简单的扭伤脚,徐微微竟然在医院里面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住院费足足十六块钱,她又没有单位报销,一分都少不了。

    “你带钱了吗?”彭程的口袋里倒是有十六块,不过,他并不想往外掏。

    原主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当年在工厂干活时便一直省吃俭用,这些年也一直存钱,手里确实有一笔彭程都不知道的存款。

    原主一直想给家里换一个面积大一点的房子,学校分的筒子楼,是按照老师级别给的,想要大一点的面积就要自己掏钱补贴,原主存了那么久,就想着有一天给彭程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说。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惊喜当然是没有必要了。

    “老公,我的钱你不都知道吗?前些日子才给芸芸交了培训费,又给你爸妈汇了钱,我手里哪有什么钱?”虽然惊喜没必要了,但并不代表这徐微微就有义务把这些钱全都掏出来。

    那些可都是原主的辛苦钱。

    “妈,你那个推车生意不错,我听隔壁王婶说,你每天能够赚三十多块钱呢,就算扣除了成本,每天少说也得赚二十,爸爸是拿死工资的,你不要为难他。”彭芸站在一旁,扮演着彭程的贴心小棉袄。

    果然,她的这一番话一说完,彭程就朝她投去了欣慰的眼神。

    徐微微看了他俩一眼,眼眶刷的就红了,“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人人都羡慕我有一个教大学的老公,说是工作稳定又体面,可是这些都有什么用呢?我生个病住个院都掏不起住院费…”

    她嗓门不小,这一哭,便引来了旁边许多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侧目。

    “芸芸,我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掏的钱,我支个推车,又不是固定收入,生意好的那天能多赚几块,生意不好的时候,站到腿杆发麻都没见有人来,可是你的心里却只有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