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范初阳都过得有种不知今夕的感觉,课是努力去听了,但听了多少貌似也没有什么印象。

    一天下来,好像就记得今天中午红烧排骨特别好吃,等到下午,她才被打通任督二脉般驱散了脑中蒙着的层白雾,清醒过来。

    她早上和蓟云暖说过让他有想吃的可以发信息过来,等到放学前她信息倒是等到了,而他只说,随意都吃。

    世界上最难办的就是随意,却难不倒范初阳,她早就问出来蓟云暖先前晚上都不吃饭的,突然三餐正常,估计胃容量也大不到那儿去。

    她还是打算兢兢业业买粥给他喝。

    连续几天的见面已经让卖粥的大姐认识她了,见面就问:“粥还是云吞啊?”

    昨天的云吞也买的她家。

    “粥呗,今天要一碗香菇瘦肉粥,一碗青菜……”她说到一半,升起一种把蓟云暖当成兔子天天喂青菜的感觉。

    她没说完,大姐却是接着说下去了:“青菜瘦肉粥?”

    “今天换种吧。”范初阳没迟疑太久,她到底还是牵挂着昨天没吃上的云吞,便道:“香菇的也不要了,换成海鲜粥和云吞全家福。”

    “好嘞。”大姐爽快地应了声,动作麻利地给她准备起来。

    范初阳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想着要不要把蓟云暖的事情告诉林玲。

    “你要是敢这么快又去找个什么天才,我就把你头扭下来。”然而下午清醒之后被听进耳朵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自林玲的威胁。

    那一瞬间,她感觉脖子上的脑袋摇摇欲坠,小心脏扑通乱跳,只能连忙扯出笑容,道:“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果然还是先瞒着吧。但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只能到时候再说。

    提着晚餐回到学校,她上了电梯。那间教室和各班的教室不在一栋楼,那边是有电梯的,不然每次去都要爬最高层她宁愿不要这么一个私人空间。

    今天蓟云暖没有在画架前面,他坐在桌边,面前摊着一张数学卷子,细长的手机拿着自动笔,表情认真,时不时落笔在括号里写上一个答案。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他就放下了笔,把试卷叠起放到了一边,将桌面收拾干净。

    他的确不挑食,买回来什么就都吃,吃了好几天粥也没有抱怨什么,放到以前,蒋以非早就桌子一蹬,抱怨道就吃这玩意怎么会有力气,他甚至还自创了一句,男人的浪漫就是吃肉。

    那段时间陪着他胡吃海喝,范初阳有时候都感觉胃里油腻地犯恶心。

    后来在她强烈要求下,两人才改了改食谱,一三五蒋以非点菜,二四六她点菜,周日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点菜。

    现在每天晚上吃得清清爽爽,简简单单,范初阳晚上做梦都是她的胃西子捧心妆对她说,你个没良心的,终于想着点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