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自己有多大的造化可以看到眼前如此面红耳赤之景,每个人的心态都很难以名状。

    房梁上追着多条各色轻盈的薄纱帷幔,清风穿堂一过,影影绰绰地掩映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衣衫不整,眉目含情,上方之人穿着褐色短打,埋首于下方俊美贵公子的脖颈间,一寸一寸□□着他沾染上的酒液,活脱脱一副半遮半掩的活x春x宫。

    付景蘅略微地偏过头,很受用的往后仰着,叫沉昱更方便动作,意态风流,像一只优雅的仙鹤。他的一只手擎在沉昱的肩膀处,欲环欲搂,颇有缱绻悱恻的意味。

    而沉昱在做这些动作时,一直都闭着眼睛,源源不断的羞辱之感冲击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下的付景蘅身体微小的颤栗,这无疑更让沉昱厌恶之感到达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贴近了付景蘅的喉结,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被付景蘅所驯服。

    付景蘅顿觉吃痛,一把扯过沉昱的头发,拽离了一段距离,俩人的鼻尖贴的极近,付靖蘅眯缝着眼睛,幽深的目光几乎被阻拦在浓密的眼睫里。

    “牙口不错,是条好狗。”

    言罢,付景蘅一发狠,使出十足的力气,将沉昱推倒在地。他站起身,踩在沉昱的胸腔上,一点一点施加着力道,将沉昱胸腔内的空气一点一点挤压出去。

    付景蘅若无其事般转头又向身边一人说道:“小十六既然爱咬人,就给他打个狗笼子,就放在我的卧房内。”

    付景蘅又凑下身子伏在沉昱跟前,冷着一张脸:“我有的是招数治你。”

    沉昱气短不已,即使如此他也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眼瞧着他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付景蘅这才大发慈悲地收回了脚,饶过了他。

    沉昱起身,格外狼狈地吞吸着空气。

    付景蘅通体舒泰,整理几下自己的前襟,款款道:“本王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知他腿脚不便,旁边立刻有人伶俐地就要为他张罗软轿,好让他舒舒服服地下楼。

    付景蘅一摆手说不必大费周章,他又把眼神落到了沉昱身上,沉昱拿眼睨他,一下子便知小王爷又要作什么妖了。

    付景蘅又对沉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沉昱垂下眼,面色沉肃,行至付景蘅眼前,半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宽阔的背对向付景蘅。

    他没有立刻上了沉昱的背,而是来回上下的将这具身躯扫视了一番,面上有讽刺的神情,他嗤笑了一声,这才圈抱着沉昱,爬上了他的背。

    付景蘅身形单薄,体重其实很轻,他的重量若是换成一袋死物对于沉昱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就是因为他是付景蘅,沉昱觉得他的背上有如千钧重。他下楼时一步一步跨过楼梯,心下怨恨着,恨不得一个错身,就把付景蘅摔下楼梯,路过池塘时,也恨不得把付景蘅丢进去沉潭。

    而被人背着,付景蘅除了获得心理上的愉悦,之于他的生理上却是一种折磨,付景蘅的右腿是硬生生被他自己打断的,后续也没有及时医治重接骨头,骨节生长太过糟糕,能够站立行走也是强弩之末,偶尔的弯曲一下便是锥心之疼,遑论这段背人背着就要医治保持着腾空弯曲的姿势。

    付景蘅舒着气试图缓解疼痛,他拍了拍沉昱,“把本王的右腿放松些。”

    沉昱背着他走得稳稳当当,充耳未闻,甚至故意地把付景蘅的右腿膝弯处拢得更紧。

    付景蘅痛苦难当,苍白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气得他一口咬上了沉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