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今天搬家,我这空着手进去,是不是不合适?”谢知微两世为人都没有做过这么失礼于人的事,她尴尬极了。

    “这有什么,你这不是给我送来了贺礼吗?要是觉得不够的话,这拜师礼也就算了,横竖我没打算收徒弟。”萧恂很大度地伸手一挥,就好似挥掉了千万两黄金,洒脱得不得了。

    但是,对谢知微来说,这事儿,一桩算一桩,绝没有两桩事只送一份礼的道理。

    从影壁过去,走了一段路后,右拐,往东面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偌大一个练武场,周围植树,亭亭如华盖,地上青石铺地,一间敞厅建在北面方向,厅前两侧各自摆放着一排兵器架,十八般兵器铮亮如新,发出闪闪寒光。

    南面离墙约有数尺的地方离着十来个靶子,正中红心处,数支羽箭微微颤动。

    “先去敞厅坐一会儿?”萧恂指着北面的敞厅,三面立了屏风,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一个小红泥炉子里头烧着松果,散发出阵阵的清香,炉子上架着一把白瓷执壶,壶里是应是扫梅花上的雪水煎出来的,水气蒸发出来,透着一股子的梅花冷冽香味。

    “好水!”谢知微忍不住赞了一声。

    似乎提醒了萧恂,他顿住了脚步,扭头问谢知微,“我听说你送了一罐子窨制的花茶给元嘉,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你也送一罐给我好了,当今日的乔迁贺礼也好,还是给你弟弟当束脩也行,我都不嫌弃。”

    谢知微想了想,道,“若是我弟弟要给你送束脩,一罐子花茶恐怕是不够的吧?”

    你堂堂郡王爷,如此廉价?

    “我都说了,我不收徒弟,你不是觉得过意不去想意思一下吗?一罐子花茶也不值几个钱,就是一点心意,我不嫌弃,你又拿得出手,岂不是两好?”

    说得好有道理啊,谢知微竟然无话可说。

    正好谢知微的车上还有一罐花茶,她给紫陌使了个眼色,紫陌忙去了,很快回来,将一罐用青花山水人物六方茶叶罐装着的梅花茶带了回来。

    正好水开了,谢知微将茶叶罐递给萧恂,“这是我前日才窨制好的梅花茶,配这水正好,还没来得及开封,今日也是凑巧了,正好赶上郡王爷的乔迁之喜!”

    “谁的乔迁之喜?”沐归鸿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着谢知微,“县主,你刚才说谁的乔迁之喜?”

    不等谢知微说话,萧恂便道,“你来做什么?我今日请你来了吗?”他说完,朝墨痕瞪去,“我不是说了,今日不宴请客人的吗?”

    墨痕站在旁边两腿打战,浑身冒冷汗,冒着砍头的危险哭道,“郡王爷,沐小王爷也不是……不是客人啊,不是常来的人吗?”

    “噗嗤!”谢知微实在是忍不住,用帕子掩着唇瓣笑出声来了,她别过脸,忍着笑意忍得快成内伤了。

    萧恂见此也是忍俊不禁,横竖现在花茶也哄到手了,他也懒得演了,朝墨痕一脚,“滚!”

    “不是,阿恂,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你府上了?啊?你现在有了府邸了,你就瞧不起人了是吧?谁住的还不是王府了,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沐小王爷觉得自己受了伤,委屈得眼泪汪汪的,连扇子都没力气摇了。

    “谁把你撵出去了?我今日不是有要事吗?行,既然你来了,你闲着,你把这小子拉出去教他射箭。”

    “那你呢?”沐归鸿对教小孩子其实没什么兴趣,他来,纯粹是为了瞧热闹,反正在射箭场上也不妨碍他看热闹,就暂且忍了这委屈。

    “我陪客人呢,这不,我今日乔迁之喜,好歹县主是给我送了贺礼的,哪像你空着手来,还有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