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魂来死也魂,死哩两人共墓坟。

    “周年百日共碗酒,纸钱烧落两人分……”

    天乌压压的飘着细雨,浓厚的白雾罩在大地上,沉沉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古老的民歌并不动人,但多少还是能听出歌者的哀切。可方铭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父母的墓碑却没有感同身受。除了一丝疑惑外唯有淡淡的不耐。

    毕竟从自己五岁那年,母亲因病过世以后,父亲就离家一去不回,放自己孤身一人挣扎求生。十一年过去,就连父母长啥样都已经忘了,哪里还能留下多少亲情?

    恨吗?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不恨了,只是有些奇怪。

    父亲这些年究竟是在忙些什么,为何从来没回过家?直到死,也不愿回来看上一眼。

    方铭甚至怀疑过,父亲可能断弦再续,跑其他镇子里生儿育女去了。又或者背负一身赌债,早已客死异乡暴尸荒野。

    噩耗是早上到的。

    一名陌生人敲开了方铭家的门。陌生人身后领着一名小孩,驾车拉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便是那十一年未归,据说是方铭父亲的人。

    算是噩耗吗?或许吧。

    父亲死了,该面对现实了。没办法再白日做梦,幻想着父亲是上阵杀敌的将军,或许有一天解甲归田回到家中,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太多别的感觉。

    有些哀怨,也很现实。

    陌生人自称是方铭大伯的方临野,身后跟着的5、6岁大的孩子则是方铭从未见过面的弟弟。

    果然断弦再续了……

    方铭听完大伯的话,就失去了了解更多父亲人生的想法。

    大伯在后山母亲的墓地旁把父亲简单安葬好,做完仪式唱完哀歌,又轻轻拍了拍方铭的肩膀,轻声道:“好了,也差不多了。今天就祭拜到这吧。等下次有空再来看他们。”

    方铭点了点头,大伯太过亲近的感觉让他微感不适。

    大伯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递到方铭面前,继续说道:“此次回来的目的,除了送你父亲归乡外,他还托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拿好了。”

    布包入手很轻,灰白的布料显得有些肮脏,用手掏开一个小口子,发现布包中的东西还用黑布条细细密密地缠了一道。由于还下着雨,方铭并没有撕开黑布,只是拿在手中捏了捏,感觉装着的像是本书。

    “这是什么?”

    “嗯,怎么说呢?就当它是本书吧。回去后你再看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为何把这东西交给你。”

    书?方铭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