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晓水干脆连那点客套也懒得装了,直接说:“我不知道。”

    “当时你们一起消失的,连店都关了。Becky我找了他两年,我几乎把北京城都翻遍了,全国各地我也派人在找。”程锦英低声下气,“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Becky,就请你……”

    “他为什么消失你心里没一点数吗?程锦英,你弄丢的人,凭什么管我要。”戴晓水不客气地甩开程锦英的手,“我这里还有客人,没工夫陪你过家家。”

    戴晓水不想搭理他,可程锦英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又怎么肯轻易错过,这会儿不顾脸面死缠烂打不放她走,眼见着戴晓水身边的客人面露难色,餐厅也聚了些人,戴晓水这才往他手里摔张名片,那是她新的联系方式。“你要是真的很闲,不妨多等我几天,我现在真没空伺候你。”

    程锦英捏着名片,郑重地说了声谢谢。戴晓水没睬他,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

    一个礼拜后戴晓水才约程锦英在一家咖啡屋见面。

    约好下午两点见,程锦英提前一小时就到了,戴晓水走过来,没好脸色地坐下,程锦英问她要喝什么,她把手一摆,“不喝了,我赶时间,我们长话短说,说完我就走。”

    戴晓水看着程锦英,眼刀往他心窝子里戳,“程锦英,你喜欢张瑾吗?你要是喜欢他,怎么会干出那些混蛋事来恶心人。”

    程锦英说:“对不起。”

    “我不是他,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也别指望我替你传达。”戴晓水翘着腿,抱着胳膊,倚在沙发靠椅上斜了程锦英一眼,“索性实话都跟你说了吧。”

    “反正我这人口无遮拦,张瑾不乐意也是怪我,责任我担,不管你爱不爱听。”

    戴晓水把张瑾过去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程锦英。

    “张瑾他爸公司破产,欠了一辈子也还不起的高利贷,他妈开枪自杀死了,他那又聋又哑的外婆也死了,他爸为了逃债带他回了国。”

    “在张瑾17岁生日这天,他爸给他酒杯里下了农药,想带他一起死来着,可最后酒洒了,他爸想开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爸这么想着,第二天就被货车撞死了,这也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整个家支离破碎,就剩他一个人了。”

    戴晓水轻描淡写,把生死说得不痛不痒,可是程锦英却好像难以呼吸一样,越听脸色越苍白。

    “谁还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你以为就你锦衣玉食是吧?别把人想得这么不堪,好像谁一开始就愿意在会所这种地方混的。”

    “如果有得选,张瑾不一定过得比你差。”

    “可他就是没得选,程锦英。”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该死的高利贷,那要人命的债,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戴晓水眼里毫无波澜,“他欠的是戴家的钱。”

    “为这钱,他签了十年卖身契。”

    “戴家是干什么的,你想了解就自己去打听,打听一下在里面干活的人过的都是什么狗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