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亦或者一根黑雾猛地弹了出来。

    魔尊不懂。

    如果他是人,现在他便知道最该做的事情,或是安慰,或是无言,总好过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拍上谢忱山的肩膀。

    那一瞬,从未对魔尊露出锋芒的佛修长发飞扬,下意识灵气化杖,断了那根意欲靠近的触须。

    谢忱山蓦然转身,不自觉往后挪了半步。

    魔尊不痛。

    触须、黑雾,怎么称呼都好,是他本身的一部分,压根就没有痛觉。

    他吞下那溢散出来的黑雾,眼珠子机械地滚动了一下,从一个很微妙的角度在观察着谢忱山。

    那听起来有些奇怪,就好像……皮囊终究只是皮囊,披上人皮,包裹在这层人皮下,也始终是头凶兽魔物,潮湿到有些粘稠的视线紧紧地黏在佛修身上。

    视线宛如实体,令人无法忽视。

    谢忱山留意到魔尊的眼睛,似乎短暂染着一层浅浅的黑。

    不过一瞬,好似踏穿亘古幽暗的可怖悸动同时牵动了谢忱山和魔尊!

    谢忱山脸色苍白,一手用袖袍盖住身前,人已然出现在狐山之上。

    方才那古怪的律动……

    他克制住低头去看肚子的冲动。

    魔尊没有追。

    他站在狐山脚下,僵硬地抬起脖子,眼神极其空洞。

    谢忱山说得没错。

    不管刚才魔尊说的那句话多么、多么动人。

    他都不懂!

    谢忱山迎着魔尊那双血眸,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掐了诀,非常平静地说道:“魔尊想作甚?”

    魔尊偏了偏头。

    如此,从刚才那刻的冰凉,他好似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