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侠一脸严肃地盘膝坐在谢忱山的对面。

    小院仙音渺渺,叮当作响的泉水声很是幽静,衬得这一场面愈发奇特。

    “你不是在开玩笑?”

    孟侠清楚以谢忱山的性情,玩笑不会重复第二遍。

    他这才注意到,从他进来到现在,谢忱山的左手似乎一直盖在小腹上。

    谢忱山敛眉,眼里犹带笑意,灰色僧衣及地,擦着蒲团的边缘,“有感而孕。”他信手捏了颗桑葚丢进嘴里,紫色的果子圆润,在唇舌间滚动了两下就被吞入腹中。

    孟侠登时就想给自己拍两个符箓。

    有感而孕是一种传说中的恩泽,据说是天地有感自然演化,得者便是幸。

    屁咧!

    孟侠拍着大腿,回想着在宗门里长老的话,态度急切了起来,“所谓有感而孕,不过是天道预警之一,从来都不是凡事。谢忱山,你同我说实话,可是出事了?”

    谢忱山慢悠悠地展袖,僧衣下摆滚动着圆润的小紫果子,“你可曾见我有无法处置的事情?”

    朗朗而笑,从容淡定。

    孟侠心中担忧放下少许,还是说道:“你这人嘴里总是吐不出个不字,若是真的出了大事,也不会告知旁人。别的不说,有感而孕,怎么都算不得小事,更何况你还是个佛修。”他此话正在要害,佛修清净不染世俗,这天道再如何……怎偏生让这样的事情,落在了谢忱山身上?

    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佛修啊!

    谢忱山吃着果子,酸涩感在唇舌泛开,如同记忆翻过,出神的同时,耳朵也听着孟侠的话,“或许是与我有些因果,也说不准。”

    孟侠蹙眉:“你推演过了?”

    谢忱山摇头,“与我紧密过甚,算不出来。换做是你也一般。”他看孟侠尤不死心,也不理他,信手把僧衣盛着的果子全吃了。

    等孟侠沮丧地散去术法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既万剑派中有此秘籍,此中缘由,我便劳烦孟兄为我查阅一二了。”

    孟侠自是揽下,急匆匆去了。

    谢忱山坐在蒲团上,手指尖还染着些淡淡的紫色,正是刚才那桑葚果子留下的小麻烦,他笑着搓了搓手,那点紫色成水箭射向门口。

    那点点零星的紫色痕迹在触及门槛尚有几寸的距离,就忽而被什么中断般隔开。

    “魔尊远道而来,还是收一收那溢开来的魔气罢,不然这小小的居所,怕是要被毁了个干净。”谢忱山温温说起这话来,也是从容,带着淡雅的笑意来。

    如孟侠所说,那出尘清雅的模样,看似亲近,实则极为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