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毕姥爷
“听说毕姥爷最喜见识天下英才，这次故意引我过来，是觉得我还不错吧”
对于苏玄玉毫不客气的自卖自夸，毕渊笑了笑，却是有些见怪不怪，毕竟几十年的人生之中，他已经见惯了太多的英才，而英才总是有些怪癖的，比如说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徒弟，丁嶋安总觉得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稍有不慎就会失去自己的生命；胡一菲则希望找到一个文治武功都比自己强的人做男朋友，结果最后却嫁了一个让毕渊很费解的电台主持人。
像苏玄玉这样对自己充满昂扬自信的人，反而算是比较正常得了。
“不错，我的确是来见你的，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贴近和跟随”毕渊蹲下身继续挑挑拣拣，嘴里的话却没停下来：“我曾经很遗憾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没有机会得见张之维盖压群雄，也没有机会见识无根生呼啸来去，呵呵，却没有想到在晚年能够见到你。”
这句话饶是以苏玄玉的猖狂也有些受不了，只能迷茫的用手拍拍后脑窝，吐了吐舌头，恶意卖了个萌，示意自己仅仅只是一个笨比。
“跟随就免了吧，更不要说贴近了，您一个糟老头子离我太近了我会接受不了的”
苏玄玉老实不客气的连连摆手，毕渊也不在意他话里话外的嫌弃，呵呵笑着从地摊里面摸出了一块形制有些奇异的玻璃状吊坠递在了苏玄玉的手里：“之前我看了你的剑阵，你是想以内丹术为核心，依托金光咒承载养神，继而以炁化形结出不逊色于真剑的剑气，再以剑气布下奇门阵局，引动天地外力，形成万剑同来的巍峨气象，想法是好想法，但你青城派《龙虎合修正法》的妙用又岂止是在内丹术之上的，内修之时以‘龙虎’代指阴阳，外用之时却以‘剑术、剑气、剑意’构建精气神三宝，三宝合一方有那破尽万法之剑，你不喜欢破尽万法的理念，想走自身强大而碾压一切的道路没问题，然而三宝合一却是能壮大你的资粮。”
苏玄玉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恍然，这次暑假的旅行，如果说龙虎山收获的金光咒是集齐了一块他修行道路的拼图，实践了预想中的道理，属于承上；周蒙演示的太极拳是启发了下一阶段修行道路的灵感，属于启下；武当三老的奇门感悟是增加了他的积累，属于筑基。那毕渊的这段话就是贯穿始终，让他的修行道路终于串成了一条线。
内壮阴阳，外用三宝，这是龙虎合修正法的根基，也是苏玄玉的根基，一个人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根基，但同样的根基也可以走向不同的方向，苏玄玉之前一直想摒弃‘一剑破万法’，这没有问题，但象征精气神三宝的剑术、剑气和剑意却不需要摒弃。
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好像也并不简单，金光咒取代了《龙虎合修正法》里面的剑气，并且以之承载阳神，但终归只是承载罢了，两者并没有合二为一，更不要说完全没有头绪的剑招该如何处理。
“嗨，回神了小子”沉思推演手段的苏玄玉被人叫醒，强大的灵魂之力顺着双眸激射而出，看着被吓得瘫倒在地的地摊老板，苏玄玉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歉疚，旋即就是抬眸四处打量，却已经找不到毕渊的踪影，对此苏玄玉也只能低声感叹一下这位全性毕姥爷当真是莫名其妙：“我觉得你才是莫名其妙，这东西你到底买不买，喂，我说你看我干嘛，不买的话就给我放下！”
看着地摊老板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脸上却努力堆起凶狠的表情，苏玄玉忍不住笑了笑：“买，你报个价吧……三万？”
“还真是会顺杆往上爬，行，不管东西值不值这个价格，既然是毕姥爷给的，那我还真不能不收着”
于是便扫码转账，不过留在他灵魂里的那点剑意余韵他却不准备消除了，且让他做上几天噩梦吧。
不过……毕渊为什么回来这里，就为了点拨自己几句？
“哦，沈冲啊，你问我为什么会来这儿？”毕渊看着面前恭敬的斯文年轻人，虽然被千面人更改了容貌，但那股粘稠阴损，却又宛如无根浮萍，根本无法自行修炼，只能依靠‘放贷’于旁人而获得增长的内炁却是毫无疑问的暴露了他的身份，对此毕渊嘴角浮现出了一点莫名的笑意，厚重的镜片则是在大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浓郁的光芒，没有回答沈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都知道我喜欢贴近惊才绝艳之人，可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去做吗？”
沈冲沉默，毕渊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只是让他注意安全，转身便走出了画舫，似乎没有一丝半点的犹疑，也没有理会沈冲跟在后面追问他为什么要注意安全，他知道全性还有计划，也知道今天晚上会很热闹，然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仅仅只是喜欢凑在那些会闪闪发光的人旁边，而那些人又总会引来热闹罢了。
至于为什么喜欢？
大概是因为那些人才有可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吧，龙虎天师如此，全性掌门如此……那个想要做开道人杰的小鬼头同样如此。
“毕渊走了”画舫最高处，任菲捧着一杯香茗轻轻抿着，面前则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吴家小三爷，如果苏玄玉在这里肯定会直呼打脸，没想到哪都通内部和地老鼠合作的人居然真的是任菲，唯一还能算让他有点安慰的，大概就是任菲与吴邪并非合作关系，而是吴邪明显居于下位：“他走了也好，全性所有人中我最不想对上的就是这位‘传功长老’，不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他充满了变数，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变数，吴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丰神俊朗的小三爷沉默良久，似乎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会违背当年大佛爷和国家的约定，那是九门的取死之道，我对终极的秘密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我的朋友活下去，所以我不会打开云顶天宫的大门，这次拿出于吉的钥匙，布置气运之阵，引来全年邪派全性，也仅仅只是想要通过全性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罢了，毕竟全性成胎自春秋战国，对于和他们同一时期的铁面生应该非常了解——尤其是沈冲”
“奇货可居，田陈买齐——这可是商人赫赫有名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