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高二(1)班的教室外,梁雀把迟雨拉到了一边。

    迟雨双手揣兜站得笔直,一脸认真模样。

    梁雀单刀直入:“你跟贺斯嘉很熟?”

    迟雨用力点头,“特别熟!”

    “以前怎么没见你们一起上下学?”

    这个问题已经遇到过,迟雨谎称贺斯嘉在外地读书,但梁雀跟贺斯嘉是初中同学,他觉得实话实说更不会露破绽。

    “他最近刚搬回来。”

    见梁雀面色如常,迟雨放下心来。

    “那你们以后都一起上学了?”

    迟雨仍是点头,又听梁雀问:“你哥晚上不上晚自习,都去干嘛了?”

    这是个新问题,迟雨犹豫了几秒,“……他都陪我写作业。”

    梁雀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愣了愣没说话。

    迟雨庆幸当时梁雀没有多问,可现在回过头想,他知道自己的谎话被识破了。梁雀跟他哥是男女朋友,肯定知道贺斯嘉的所有事情,也肯定知道,他在花钱跟贺斯嘉稳固关系。

    院子里肃立的树被风吹得摇漾,迟雨一颗心也飘忽不定。他猫着身子,眼睛往对面看,又竖起耳朵,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悄无声息钻回被子,睡不着,脑袋里徒留下一种想法:他快要没哥哥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边仔细听外头的声音。上下眼皮打着架,直到睡着前,也没听见大门再被打开。

    第二天醒来,迟雨心情低沉如外头的阴天,饶是如此,给贺斯嘉送药的时候,也不忘了带上热腾腾的牛奶和一碟刚蒸出来的饺子。

    他哥胃不好,必须饮食规律,他忘不了。

    他呆呆站阳台上,楼下陈妈妈正在往外晾衣服。再去看对面的阳台,他还没见过他哥往阳台上晾过东西,昨晚他洗了澡,应该要洗好了衣服晾出来的——

    迟雨忽地愈加颓靡了,他明白过来,昨晚上他女朋友来找他,肯定没时间洗衣服。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哥来找他玩,他也会把该干的事情都推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他哥打好关系。

    他脑袋低垂着,等贺斯嘉出来的时候,脸色也不见好。

    贺斯嘉则与他相反,昨晚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不少东西,他感冒好得差不多,胃也不疼,再见到迟雨,脸上仍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不似平常那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