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琛景醒来时，除了宿醉带来的疲惫外，并没有太多的身体不适。他起身后，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舒适的睡衣。
不用想，肯定是温白替他换的。
昨晚的记忆沈琛景依稀还记得几分，但具体的细节记不清了。他也不在意，交往五年了，该做的事早就做过无数次了，他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值得记住的。
沈琛景半坐在床上清醒片刻后，看也没看，只习惯性地右手往床头柜一伸，角度不偏不倚，正好握住一杯水，温热，正适合入口。
伸手的这个动作彷佛做了无数次，这杯水也彷佛从未改变，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得能让人放空大脑，不用去思考下一步行动——深入骨髓的习惯是不需要过脑子的。
他喝完了整杯水。
稍微等一下就不出意外地闻到早餐的香气。
肚子也随之感到饥饿。
起身洗漱结束后，早饭也弄好放在餐桌上，餐碟不偏不倚，正好与昨晚放置三明治的位置一样，沈琛景坐下，双手自然放在餐桌上，餐碟便处于最令他舒适方便进食的位置。至于食物，更不用说，绝对适合宿醉又挑剔的沈琛景的胃口。
所有的安排都是如此恰到好处，然而沈琛景并没有感到一丝不对，他早就习惯了。
“怎么样？头还疼吗？”温白将ipad和咖啡递给沈琛景，安顿好沈琛景后才坐下喝了一口水，他有些担忧地询问道，担心他宿醉后的不适。
“没事。”沈琛景随口应付。如果他此刻抬眼就能发现温白清秀柔和的脸上，有一双发青的黑眼圈，十分显眼，简直破坏了原本漂亮秀丽的面容。
但沈琛景又怎么会注意到自己宿醉而导致温白也陪着他一起受罪的“小事”呢？再说了，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温白倒不在意沈琛景的冷淡，见到沈琛景的确没有什么宿醉反应后，松了口气，笑了笑便和他一同吃起了早餐。
他边吃边和沈琛景聊起一些日常乐趣，尽管沈琛景根本没怎么回应他，温白居然也一个人聊得起劲。
“……昨天我安慰了我的学生很久，希望他能够坚强点，父母偏爱是正常的，人心总是偏的嘛，但自己需要看开呀。这周六给补实验的时候，能期待他心情好一些……”
“等等，这周六你有事做？”沈琛景正用ipad看着早间新闻呢，原本没打算听温白的絮絮叨叨的，但过耳一遍，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他难得抬起头问了一句。
“啊，对……”温白有点反应不过来，又解释了一遍几分钟前才说过的话，“我的学生最近家里出了问题，他的哥哥能力出众，极为优秀，于是他的父母在没有通知他本人的情况下，打算把家中财产全部托付给他的哥哥，他正为此事感到焦虑，昨天也因此做实验时差点闹出大问题，还耽误了实验进程，所以我打算周六亲自盯着他，再疏导一下他的心理情况，希望他能够……”
“好了够了，这周六不行，爸叫我回去，还要带上你。你准备一下。”温白说了那么多，沈琛景只过了一遍耳朵就懒得再听，他直接了断地打断了温白的述说，以一种不容置喙地方式命令道。
温白愣住了，嘴唇挪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瞄了眼沈琛景，张了张嘴，最后轻声说道：“可我已经和学生约好了……”
“你自己解决一下。”沈琛景淡淡地瞥了温白一眼，这代表他有些不满了，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反对他的决定，“听话。”
温白当然很听话，这是沈琛景最满意温白的一点。只要沈琛景想，温白从不违抗他的任何决定。从来如此。
于是温白垂眸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