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接过小荷包,眼睛都直了。

    许娉婷这才不(心)以(花)为(怒)然(放)地说这些不过是许非焉的游戏之作,自己女儿的志向远大,可是打算要自学失传已久的精微绣云云。

    李氏想起许非焉白日说要卖钱的绣品是半成品,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绣品虽称不得精微绣,构图方面也有些古怪,但绣工比起京城里万绣斋二等绣娘的绣品竟然不差什么。

    想到如今陛下对绣品的喜爱,李氏当下就决定要为许非焉寻找良师,加以点拨,却不想又被许娉婷拒了,只说自己已经给陈大家去信,认为当朝第一绣娘非自己的师傅陈大家莫属云云。

    婶侄二人谁也无法说服谁,最后二人为许非焉的前途计较讨论了一番,不知不觉已是破晓。

    翌日一早,许非焉去书房上课时,才进院子就被洒水的仆人阿福拦在外面,说是李夫子有客人在里头,让奶娘带许非焉先回去候着,还保证待客人离开后就会过来请她上课。

    许非焉顿悟,客人离开后过来请她上课等于保证她不知道客人的身份。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自从住进夫子宅邸后许非焉便发现总是时不时有人来和李夫子密会,且每次都只有她被拦在外头。

    至于每次都有份参与密会的李于林则总是会对她的好奇三缄其口,神神秘秘的模样反而更勾起她的好奇心了,只觉得李夫子作为一名退休打工人,这业务繁忙得十分有鬼,仿佛在暗中图谋些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古人能图谋的,不过就那一二,比如皇位之类——

    虽然这个老爱罚抄的坏心眼老头不太像个有野心的,且在原主的世界线里可没有这一笔,但她接收的世间线都是以原主为第一视觉进行的,加上原主就是个恋爱脑,这种朝政大事只要和渣男无关的几乎都是无迹可寻的,谁又知道其它旁枝末节?

    而且夫子那位连面都不露却似乎有着大能量的商人学生也让许非焉有些介意……

    就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小翅膀一扇就带来什么蝴蝶效应。

    如今许非焉带着亲娘宿在李夫子翼下,可不能才跳出狼窝又误闯蛇窝,实在不得不多两分谨慎。

    所以,这天许非焉走出那位看似在洒水实际上是在清场的洒水仆人阿福的视线范围后便寻了个借口把奶娘打发了,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谁。

    等了半晌,才听到送客的动静。

    李夫子的声音响起:“李夫人且放心,今日老夫说的话都是承诺。”

    李氏:“官人常说太傅是真君子,妾身哪里敢质疑太傅,只是今日的事是大事,妾身实在无法做主。”

    透过矮灌木的枝叶,只能隐约看到李夫子与李氏都是笑意迎人和和气气的模样。

    许非焉当下就感到突兀了,李氏与李夫子到底能有什么重要的商谈,居然如此慎重,还得防着让人知道,而李夫子身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年人,身上沉默的静,也是比往日还有浓厚,着实让人介意。

    李夫子:“那么,老夫就在此等着许尚的好消息了。”

    李氏似是有些为难,只匆匆话别,便在阿福的引路下快步离开。

    许非焉知道无法从李夫子或李于林口里套话,正想悄悄追上李氏,没想到却突然听见李于林开口:“义父此举着实太急了,小师妹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