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此次举行的商会几乎请了本市几乎所有地位的人。

    周崇天天在家里发疯,贺宁被他吵得头大,周纪便让贺宁出来放松放松。

    他拿起一杯鸡尾酒没喝几口,忽然有个声音叫他,他回过头,是穿着一件花衬衫的孟轩。

    他人并不丑,反而挺好看的,只是带着一股子邪气让贺宁不喜欢,孟轩对服饰很有研究,相应配饰也一样不落,从年少时就专挑花里胡哨的颜色不伦不类地套着,长大成人后,商务西装和休闲装都是五花八门各种造型都有,也不好好穿,深v打底还要骚里骚气地敞开露出锁骨和锻炼良好的胸肌。

    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向贺宁靠近了几步,暖色光线中,他微笑起来,面上仍有些不怀好意。

    “我听着你把韩卿告了。”

    贺宁沉默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你该庆幸我没有跟你追究到底。”

    能轩看上去对贺宁的不满挺无奈和几分冷拧:“我当初也是受害者,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我跟你道歉,当初本就是韩卿提议让你出来的,其实我也很抱歉的,你看我被你砸了,后来不是都没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孟轩倒真没说谎,当时在场的人抽烟喝酒玩人,几乎没怎么想起贺宁,是韩卿不知道怎么提起贺宁,说起闻君鹤出国了。

    孟轩当时酒精上头,生生看着有人把他叫了出来。

    出了事,孟轩在贺宁手术后去看过他一次。

    贺宁在病房后刚醒,整个人苍白无力,脖颈和锁骨的皮肤细腻,浑身充满病弱感,阳光正好,温暖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身上少了以前那些嚣张跋扈的东西,出神地窗口,不知在想什么。

    孟轩来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花,摸了摸鼻子问他好些了吗?

    贺宁当时不作声,他那时很瘦,医院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下巴尖尖,显得眼睛更大了,更可怜,额前的碎发被照得像投下一片金色的碎影。

    孟轩起初还充满诚意地说后续治疗他一定会负责,说着说着思维又不知又跳到哪里去,他忽然烦躁地开口道:“你在闻君鹤面前那副温顺小绵羊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

    贺宁被闻君鹤掌控了,真是想起来就让人暴躁。

    说罢,就丝毫没有尊重病号的意思点燃了香烟。

    贺宁皱了皱眉。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孟轩一直保持着跟班的基本礼节,有人冒犯了贺宁,他能一脚把人踢飞,是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常客,有人询问他是不是贺宁在他背后示意的,孟轩歪头说看不惯就打了,他的行为狂妄之极,简直就是流氓之中的翘楚,偏偏对贺宁说不出的大度和容忍。

    孟轩饶有兴致地看着贺宁,笑眯眯地道:“怎么样?我上次的提议说真的,你喜欢纯洁无瑕好事做尽的闻君鹤,怎么他偏偏对你就这么残忍。”

    “除了我还有谁能养着你,闻君鹤能吗?他以后一个月工资能给你买一件外套吗?相信我,你在那样的生活里会发疯的。”

    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被孟轩挡了大半,光影模糊,既不明亮,也不热烈,贺宁伸手拿起床头的水杯狠狠地朝着孟轩砸去。

    洁净的衬衫上滴落几滴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