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从容青的房中离去，本是一腔热血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越是深思，步伐越见缓慢。
“小公子……萧若因……”司凌心中难以决断，一边是素来温和善良的萧族小少爷，另一边是心思狭隘、命运凄惨的容青。
理智告诉他，容青在说谎，是他嫉妒小少爷，才会编造谎言，试图让他怀疑萧若因才是容青被卖为妓的背后主谋。
可他的感情却试图让他相信，容青并没有骗他。
“诶。”司凌仰天长叹了一声，调动体内灵力暂且稳住肩上的伤口，最终决定去一趟铃兰雅阁求见萧若因。
等到了门前，司凌越发踟蹰。
容青本就是满口谎言之人，若为了他的一面之词而怀疑小少爷，未免有失为臣的本分。
司凌正想转身离开，刹那间却回想起了容青在身下时悲愤欲绝的容颜，当真是可怜无比。
“罢了，若是小公子无辜，我亲自向大公子请罪！”司凌咬着牙道。
他一闪身，潜入铃兰雅阁之中，他本就是萧若华身边侍卫长，对守卫的布置熟谙于心，只是此行顺遂无比，往来的奴仆也渐渐稀少，令他十分诧异。
“……小公子言行逾越，若再有下次，当知晓我等手段！”
藏身窗户底下，司凌听到声音，正在暗暗心惊，何人敢对萧族二少爷如此不客气，就听萧若因的声音嗤笑一声，与往日的善良端庄截然不同。
“你想做的，不敢做的，我都替你做了，我不仅做了，还做得好，做得极好。怎么，要怪我这把刀太过锋利了吗？”
这语调尖锐到推翻了司凌对萧若因的全部印象。
与萧若因对话之人语气含怒：“萧若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贱奴之子，当真卑劣。”
萧若因轻笑：“世家贵族之子号称骨子里都流着高贵的血脉，失去一切光环之后，不也是倚楼卖笑、人尽可夫。”
“见容青落魄，你就这般志得意满，竖子不堪与谋。”
除了最开始调换身份之事，魔老从未亲自下场安排容青的命运。宁可费尽周折，也不愿意在容青面前现身。
容青命运的种子已经栽下，魔老所做的是剪除多余的枝丫，紧紧等待结出苦果的那一日。
可他只是一错眼，萧若因下手竟如此果断决绝。若是容青当真有御极的那一天，这些诡谲伎俩说不定就会把他也牵扯进去，如何能让魔老不惊不怒。
他此刻无比后悔当日留下萧若因一命。
萧若因还毫不在意：“我为何不能得意？你们要他卑如微尘，还有什么能比为妓更加合适？这主意还不够好吗？”
魔老尚且被气得说不出话，躲在一墙之隔的司凌按住肩膀伤口的手指不慎掐进了肉里，发出一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