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过一次高级妓女,非常昂贵,抵上我半个月工资了。当时刚发薪,我进去一家非常精致的日式酒吧,时间有点早,没什么人,我一眼就看到她坐在吧台靠边的位置,穿着酒红色的商务套装,衬衫领口开很大,喝柠檬酒,吃一盘冻干水果,看一本很厚的精装书。我没干什么,坐在离她三米远的位置给自己要了杯酒,是她主动过来,把书放在我面前,问我看过没有。”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副,一个高头大马的络腮胡荷兰人,过来他们船上实习。每天不用做事,只需要看,不过他做事态度很积极。

    这位三副跟拉帮结派的中国人不在一条道上,不参与他们的霸凌行动,但跟霸凌者混得是热火朝天。他先前和沈砚还常沟通交流,沈砚也很乐意找他练口语。

    至于现在嘛……

    沈砚吃完,带着打包盒从他们身边走过,荷兰人叫住沈砚,笑着说:“嘿兄弟,饭后甜点还没上呢,不再等等吗?”

    沈砚面无表情,不予理会,径自离开餐厅。荷兰人摊手耸肩,无奈地看向同伴。几个男人掩面偷笑,二副阴阳怪气,啧啧叹道:“呀咦……恩爱呦,给我们小沈心疼坏了。”

    他又撺掇身旁的大熊:“熊哥,咋样,你睡也睡过了,弟兄们要再折腾他玩,你心不心疼?”

    大熊呵呵憨笑,没理二副的调侃,一心把注意力放在荷兰人身上,催他:“然后呢,那高级妓女怎么样,你继续说。”

    荷兰人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莞尔一笑,继续将那段风流韵事娓娓道来。

    一直到服务人员走了,听故事的个个面带憧憬,下身起立,荷兰人带着功成名就的笑,头一仰将杯中酒水喝光,用纸巾擦拭嘴角。

    最后,犹豫地问:“就是,后面……那个男人的后面,真这么好用?”

    莽虎吃了两天药就退烧了,沈砚让他待在自己宿舍,莽虎没什么异议,非常配合。莽虎后面伤没好全,沈砚亲自去厨房给他做米粥,再佐以清淡的小菜。

    沈砚把莽虎藏房间里,让他暂时不要出去,电脑给他用,电脑里的游戏电影有声书都供他消遣。虽然莽虎不识字,跟五六十年代的农村老人似的,电子设备都用不利索。不过他年轻,学习欲望强,只要得到相应的引导,学起来就很快。

    这个引导人就是医生。

    医生每天都玩忽职守,抽出三四个小时来沈砚宿舍,陪着莽虎教他中文,同时给莽虎检查伤势,为其换药。

    过不了两周,莽虎就调养好身体,再无任何不适。他开始思考离开宿舍的事。他忙碌惯了,闲不下来。每天待在屋里对着电子设备的生活,也适应不了,觉得闷、空虚压抑、喘不过气。

    他怕那些侵犯过自己的人,自然不想见到他们。但觉得白天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各司其职,生活区空空荡荡,除了寥寥几个复杂打扫的值班人员和服务人员外再无他人,应当没有风险。

    莽虎不做别的,只是想去健身房运动,完事再上桑拿室蒸一蒸。吃过午餐,下午两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运动之前先去厨房转了一圈,鬼鬼祟祟做贼一样,确认没有厨房没人,才大着胆子进去,吃了几只大虾和烤鸡肉,又从冰箱里切了一小块吃剩的奶油蛋糕。

    也不知道今天谁过生日,刚才路过餐厅,莽虎看了一眼,里面气球彩带,布置得很是温馨。

    他心里羡慕,又满满的遗憾。他知道自己从没融入过这个海上集体,现在更是连接近都难了。

    离开的时候,莽虎顺带去库房拿了一盒草莓和几颗甜橙。他离开库房,关门,转身,三个男人就赫然站在他面前。

    金哥看到莽虎,也面露惊讶,随即笑了,抬起下巴颏,轻轻哼道:“你这几天上哪去了?”

    金哥身后是大熊和那个荷兰人。莽虎领略过大熊的力量,两人体型差异摆在这儿,他打不过;而那个荷兰人,虽然块头不如大熊,但更高更壮,光用视觉就可判断其难以对付。